微微笑着:“嗯,长高了。”
&esp;&esp;阮珩向来是不太爱说笑的。
&esp;&esp;阮家的三个公子,大公子温厚寡言,服侍他的竹霜便也是沉稳的性子,三公子跳脱,梅雪也是个机灵的。
&esp;&esp;唯有二公子和松云的性子是南辕北辙。
&esp;&esp;二公子深沉自抑,而松云却是个缺心眼的,又呱噪得很。
&esp;&esp;“我都长了三岁了,能不高吗?不过再高也没有少爷你高。”
&esp;&esp;阮珩今年快满十八岁了,比先前是高了好多,肩膀也宽阔了好多。
&esp;&esp;松云仰着头,便忍不住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&esp;&esp;松云读书不太用心,跟着二公子上了几年的学,字也没认全,不知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二公子如今的样貌。
&esp;&esp;但总之就是好,比三年前更好,好得了不得。
&esp;&esp;只是那张玉琢一般的脸上,寻常都是一幅清淡的神色,不苟言笑。
&esp;&esp;阮珩严肃起来的时候,是相当怕人的。
&esp;&esp;不过只有松云知道,二公子的性子最好不过了,他一点也不怕阮珩。
&esp;&esp;松云最喜欢阮珩对他笑起来的时候。
&esp;&esp;三年的分别让松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,二人一边朝阮珩的马车走去,松云便一边少爷长少爷短,唧唧呱呱个没完。
&esp;&esp;阮珩上了车,松云本来准备跟在车外面走,却被阮珩拉进车里了。
&esp;&esp;一门心思都在阮珩身上了,松云上了马车才回过神来:“少爷,大少爷和夫人怎么不见?”
&esp;&esp;“长兄和母亲要在扬州的外祖家多待几日,过些日子才返程。”阮珩告知他。
&esp;&esp;松云噢了一声,阮家祖籍在扬州,太太江氏的母家也在扬州,江夫人随夫守了几年的孝,出了孝就顺道回了娘家。
&esp;&esp;过了年才没多久,金陵刚刚有些春意,天气还冷得吓人。
&esp;&esp;松云忙里忙慌地把早早备在马车里的手炉捧给阮珩,又将座位下面的脚炉拖出来,打开盖子拨了拨里面的炭火,待火烧得热了一些,再推到阮珩脚下。
&esp;&esp;松云干活是很卖力的,却很粗手笨脚,又常常没轻没重。
&esp;&esp;从小到大,他也不知打翻了多少笔墨纸砚、弄坏弄丢了多少阮珩的东西。
&esp;&esp;如果不是阮珩包庇,管家嬷嬷的藤条都不知要在他身上打断几根了。
&esp;&esp;松云多少也知道,自己在服侍人的功夫上就是有些粗笨的。
&esp;&esp;不过天可怜见,对阮珩,他到底是很用心的,十足用心,不过就是天性使然,他笨了些,再怎么用心也做不到别人那样好。
&esp;&esp;好在阮珩从不吹毛求疵,此刻也是由着松云笨手笨脚地将手炉脚炉弄好,自己顺手拂去了下裳上被松云不小心弄上的炭灰,又用袖子垫着烧得过烫的手炉,坐在那里便显得十分安适了。
&esp;&esp;“长兄月前分化了。”阮珩忽然说。
&esp;&esp;“在扬州老家?分化成什么了?”松云有些惊讶,眼睛瞪得圆圆的。
&esp;&esp;他还在忙里忙慌地找茶壶和杯子,却被阮珩制止了,大概是怕他在这种颠簸的马车上茶没倒好,先把自己烫了。
&esp;&esp;大公子阮珵今年已经十八岁,众人都以为他就是中庸无疑了,谁能想到这个年龄才分化,还是在扬州老家。
&esp;&esp;“坤泽。”
&esp;&esp;阮珩的声音依旧沉静,松云却惊得掉了下巴。
&esp;&esp;“啊?那……那那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
&esp;&esp;“母亲带他去外祖家,也是见见舅母们,要尽早定一门亲事。”阮珩说。
&esp;&esp;阮正业虽有个世袭的公爵,但并没有什么实职。
&esp;&esp;而江夫人的父亲是扬州知府,虽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官,但胜在人脉极广。
&esp;&esp;大公子毕竟年龄已经不小,要在短时间内寻一个门当户对的良配,自然是不得不依赖外祖家了。
&esp;&esp;松云还有些愣愣的,没从震撼中缓过来。
&esp;&esp;大公子是江夫人亲生的长子,一直是阮家名正言顺的承嗣嫡子,原本将来封世子、袭爵都是毫无疑问的。
&esp;&esp;但眼下分化成这个样子,实在出乎所